外向孤独症的新手酒驾司机

【点文/安雷♀】Pulse（角色死亡/严重慎入）

 @碳酸饮料 的点文，第九篇

……点文写出这种东西真的觉得很失礼……

预警：

安哥x雷姐，性转BG，换心梗，两个绝症（还玩个啥哟这）

没有任何惊喜的韩剧走向，ooc而且，雷姐挂了（对不起）

没想到我还有写韩剧的一天，没想到韩剧还能写出一丝逗比……昨天才跟人说我不发刀otz我可以解释的

BGM：Besame Mucho https://music.163.com/#/song?id=27088286

【安雷】Pulse

所有人都微醺的时候，旅人最后一个说他的故事。整晚就他滴酒不沾，这一点引起了好客的主人不满，借着酒意叫他讲清自己的来历。这边陲小国的小地方最盼望的就是来几个一身风霜的住客，朝圣者也好，观光客也罢，总能给出些让他们咀嚼几天的人生百态来。

木炭烧出滋滋声，木材烧红的暖香此时已经叫一半人昏昏欲睡，不过还有一半人抱着下酒的心态侧耳聆听，即使旅人谦称自己从来不是个称职的讲述者。

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安迷修差点被吓死。

这里毫无夸张手法。那天取药回房之后，为了逃避医护躲在窗帘后面的姑娘突然扑了出来，再之后，他便是在抢救室苏醒的了。

那时，罪魁祸首雷狮，也就是那个差点闹出人命的女孩子已经被训蔫了。安迷修没继续和她计较——被吓得心脏病发太叫人难堪了，而且他对小姐们一向是很宽容，并非因为她漂亮得叫人心驰，也不是因为得知了她是癌症病人中最倒霉的脑肿瘤患者。

雷狮身上并没有那种用以救赎的天真纯洁，反倒一颦一笑都有种不知该说霸道蛊惑还是挑衅的复合气质，名字也取得相当威风。如果是小说人物的话，大概就是非常标准的恶毒女配了。

竟然把绝症降临在这样的人身上，可真是个不幸的玩笑啊。作为公认的情商感人，他用了非常失败的方式来安慰表情沮丧的姑娘：

“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长这么大的个子，可一点也不适合缠绵病榻的戏码。”

对方闻言不甘示弱：

“你不也一样，人比点滴架还高，却是个病弱。而且还是先心……那，岂不是这些年一直泡在医院？”

“是的，所以，请你把我当成前辈。”安迷修故作正经，话里却轻飘飘地掩盖了事实——他会有一个不长的痛苦人生，而面前的少女则会像凋落的花一样飞快地香消玉殒。

她入院不久，安迷修已经知道这场相遇很快就会结束，现在丰腴美艳的女孩子，不多时就会变成憔悴的、枯槁般的可怜模样。肿瘤病人他见过无数，除却那些术后保住了命从此战战兢兢生活着的，大多数一年半载就像萎缩的苹果一样被癌症吸干了身体。

“连旅行都没有过，真是天大的损失。”雷狮看似还有些拘谨，低头拽着输液管玩，但立刻被护士厉声喝止了。

“你当谁想被一直禁锢在床上，我也很想去看看世界啊，就像……嗯，堂吉诃德？”

只是一时没想到其他旅行家而已。可怜的福格和李登布罗克，明明也给他带来了快乐的遐想，却就这么轻易屈居于一个得了臆想症的假骑士之下了。

“堂吉诃德？哈哈哈哈！你真的读过吗？”她夸张地嘲笑起来，拍着床栏，笑得犯了头疼还是止不住。

“我只是……一时没想起凡尔纳而已！”

安迷修红了脸，都忘记关怀她的发作状况。不过这样或许正中对方下怀，雷狮很讨厌一有动静就被嘘寒问暖，对她而言这非常丢人。

“那你为什么不提格兰特船长？比起地心游记和月球探险，海洋才是最迷人的存在吧。”

“你根本只是自己喜欢海而已。”安迷修一针见血，“这完全不客观。要我说，三个火枪手才是最棒的。”

从此开始，雷狮一有空档就往这边跑。不过，她对那些公认的巨作实在缺乏应有的尊重，只要不喜欢就立刻贬个一文不值，气得安迷修差点字面意义地心脏病发。

虽然观点相悖，他们还是找到了共同话题，并在近乎争辩的交流中成为了彼此在整间医院最记挂的存在。最后一片常春藤叶掉落之前，他们已经交换了第一个亲吻，手机屏幕上还停留着“癌症和心脏病能接吻吗”的搜索页面。

认识的人都抱着送终一般垂怜的心情在祝福他们，很多人以为他们是出于明明有着出众的内外条件，却不得不臣服命运的相似状况而惺惺相惜，但其实不是这样。这两人几乎没有共情，完全把对方当成了陌生物种一样的新个体。比起吊桥效应，他们更像是各走各桥的途中对视了一眼，然后就这么成了一对悲剧恋人——即使在这方面，他们也相配得不得了。

恋爱之后，那些一见如故的交谈不再是主体了，他们要全方位地入侵对方的生活。那么，课题就自然变成了“携手与病魔抗争”这样像是宣传册标语一样的内容。

他们分享了最不愿为他人所知的弱势。即使不在一间房，也都已经看足了彼此垂死挣扎的狼狈死样子，无论是心脏病人喘得像个风箱或休克成一具挺尸，还是肿瘤患者抱着脑袋满床打滚不时毫无预兆吐别人一身，表面上都不大表达怜惜，还以此为把柄互相要挟对方继续苟延残喘，否则会在其死后毫不留情地大肆宣传。

雷狮把自己形容成波动下跌最后必将被摘牌处理的股票，安迷修则是那个可怜的持股人，被牢牢套在其中。当然，这种黑色幽默也只有两个当事人自己能笑一笑了。

并非将生命当做儿戏，而是已经和死神调笑多时，变成了互相嫌弃的老朋友一样的存在。

日子是数着过的，他们心里都澄如明镜——日历撕完了，就不会再有。

那是无风的夜晚。

安迷修被拍醒，看到女朋友距离极近的特写时，差点又吓厥过去了。

“我来跟你告别。”

她很少这么认真，应该说，很少表现出这么认真的模样。

一年的时间……他见过更多没撑到这个时候的，也有少数逃过一劫的幸运儿。安迷修怎么可能没有心理建设，所以立刻就理解了她的话。

“……真不想让你走。”

她听到了，循着声音抓住了恋人的手。肿瘤损毁了她的视神经，那双紫色眼睛几乎已经辨认不出物体了。“如果不是差点吓死了你这个傻子，我那天就收拾包裹出走了。”

“想去哪里？”

“谁知道呢？我的理想结局，大概是像杰克那样投机取巧混上一艘船，然后死于冰山撞击。不过我其实一点也不想死，也并不是没有悔恨的……好在，你让我没那么在意了。”

“你果然是喜欢海。”

他想起了这个梗。

以前安迷修胆战心惊地听着那些对常人都有些极限的驰骋大海的梦想时也想出声劝诫，却又怕自己对她而言成了旁人无异的愚钝者，把心爱的姑娘逼上阿尔贝蒂娜的悲剧。

早知道，他会像艾迪带着德诺一样带着她在夜里坐上小船的吧。

“但是我太痛了，所以这次可能不行了。虽然之前打过赌，但是你之后可别把我的糗事说出去，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

“我也懒得给你惊喜，现在就告诉你，我给你留了礼物。因为我并不是那种舍己为人的好人，所以只留给你一个人，其他的我都要带走。还有，你不是想要骑马么？我家常去一家赛马场，我在那里有挂名一匹漂亮的黑马，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安迷修，外面比书上有趣的东西还有更多，你自己去看，最好是连我都没有见过的……”

“……够了、可以了……你已经，很努力了。”

安迷修坐起来与爱人拥抱，他怎么能哭呢？即使对方看不见他的脸。

他没有后面的记忆，恍惚着听见了关于脑死亡的判决。他马上就被推进手术室躺着任人鱼肉，无影灯照得脑子里迷迷瞪瞪地胡思乱想。有故事说人的心脏其实是千奇百怪的样子，只肖用挖心器一钳，便能夹出一颗跳动的、赤裸的心来……他的心脏或许是个不太喜欢规律工作的小风车，而雷狮的心脏是朵缠绕着紫色电光的积雨云吧？

医生们肃穆地围了一圈，向他告知手术顺利得叫人难以置信，所有人都相信有恋人的默契在里头。按理说这本是保密事项，雷狮悄悄去和他一个人配型能成功就已经是奇迹了，既然捐赠者都点名道姓，再隐瞒也没有必要。

安迷修沉默着。他感觉到了，现在胸腔中鼓动的，大概就是她复苏的心跳。那团想象中的积雨云，正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方式调动起他身体里的血液，让它们在血管里往复，激起有力的脉搏。

“恭喜你，你还年轻，以后能够有一段崭新的人生。”

心脏移植作为续命是很不靠谱的，不仅少不了服药复查，期效也不足以让手术者拥有一个平凡人的余生。但想到自己有能力去完成她的夙愿，安迷修的心底还是升起了悲恸的欢愉。

“我？”他摇摇头，“是我们才对吧。”

讲到此处，旅行者解下缠在手臂上的绷带，房主人们凑上前却没看到什么纪念意义的伤疤或刺青，劲瘦的手腕上只有清晰的动脉和凸起的尺骨。

但是，柔软的指肚按在上面，立刻就能感受到热忱的鼓动。从那里传达着的心跳，来自他紫色眼睛的恋人。

————Fin————

好像玩梗过头稍微注释一下：

福格：80天环游地球

李登布罗克：地心游记，和前面的80天环游地球，后面月球探险记和格兰特船长的儿女们都是凡尔纳的作品

阿尔贝蒂娜：追忆似水年华，主角想把姬佬的她掰直未果，最后骑马摔死了（……）

心脏形状不同和挖心器：岁月的泡沫

艾迪和德诺：生命的药方，著名小学课外读物

还有啥泰坦尼克号，最后一片常春藤之类的梗……

至于为啥一个傻甜作者点文写死人，听我解释😂

题目叫“他的手腕上跃动起了别人的脉搏”

实在看不懂，求助了一下学医的朋友，结果丫给了我个奇葩提案：

什么连体？他俩性别不一样啊，变成尤贝尔吗！（对不起尤贝尔

也就是说，以我的草履虫大脑要让这个题目成立的唯一下策就是换心了……

我还特地看了一下是男他，所以雷姐就被剧情杀了（。给你土下座……

不管怎么说，还是挺有生活态度的不是吗……祝各位喜乐安康！（挽尊）

对了顺说一下，请点上一条，和我换明信片好吗亲爱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