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向孤独症的新手酒驾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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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雷AU】一步之遥(四)

似乎不需要再说的:音乐学院AU

本章卖艺回,而且还是古典卖艺回,根本没有实质内容……

可以得到的唯一信息:帕总是个天才

不过标题终于出现!


第四章·Andantino


下半学期后段,天气陡然回暖,风变得干燥。

由于学校占地面积比较尴尬平时并不是由人随进随出,每学期的开放日就成了学校里各种音乐团体群魔乱舞的斗技场。可想而知,在这种时候自然是流行乐更能带动气氛。

安迷修并不讨厌学校里偶尔人声鼎沸,但他自己却是很难掺和进去的。头一年给很多校外的女孩亲切指路就权当是参与了开放日,今年他打算深藏功与名。

然而。

【新信息提示From 学弟(麻烦的那个):

开放日来看我们演出啊,好不容易抢到黄金时段用礼堂教室,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吓。】

……确定没打错字吗这家伙。

安迷修动起大拇指敲打回复:

【开放日我上午有一对一的专业课,没法放教授鸽子,抱歉】

【啊?那你要错过我唱火星哥了。】

【抱歉,我可以看录像。】

【我们下午才结束,所以中午下课后来吧,不来你完了。】

【……没来你想干啥】

【你会被我和佩利抬到音乐厅外面的门柱上施以阿鲁巴之刑,帕洛斯全程跟踪摄影之后由卡米尔上传校论坛置顶半个月:P】

【还真是一个人手都没浪费啊!你是魔鬼吗?】

【所以,记得来(微笑)】

【……好吧】

安迷修放下手机。怪了,他怎么感觉习惯了呢。

于是当天深藏功与名的计划就此告吹,不仅如此他还顶着半分钟一条的短信跨越三栋教学楼的距离,最后雷狮发来的短信是一张音乐厅门口柱子的特写照片。

大危机。

他发挥了50米6秒的纪录冲进半开的礼堂。

“老大学长来啦,可以开始了。”

大嗓门的佩利。

还没分清东西南北一进门就一头雾水地被塞了一把琴,安迷修被推搡着到了舞台边,才有机会看清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那个主唱曾拿歌词讽刺他“盲目固执”的小剧场。或许是因为上午的出演成功,已经聚集起了颇显兴致的年轻人群,有本校的专业生,也有校外的生面孔。

而台上仍是那四个人,相同的站位。卡米尔坐在椅子上,面前换成了一把几乎将他挡住的木色大提琴;佩利肩上扛着一把手风琴,蓬松的马尾辫让他像个东欧流浪艺术家;而帕洛斯一身白衣,颈间则夹着一把白色的小提琴。

安迷修懵逼了,你们团招聘都得双修的吗?

不过或许,其他人也都是和雷狮一样怀揣着离经叛道的自我,才走到一起的也说不定。

雷狮坐在头天音乐会结束后没搬走的那架三角钢琴面前。他对着安迷修笑了一下,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便朝空中打了个响指,像是宣告什么魔术表演开幕一样。

帕洛斯应声前跨一步,用耍杂般的动作将小提琴在手腕间转了一圈牢牢握住,指尖灵活地一扣便运起琴弓。随着第一声弦响不同的乐器分别以较低的音量先后加入,像簇拥着首领跃入水面的海豚,没激起一丝违和的水花。他毫无疑问是这场的主角位,卡米尔也好佩利也好甚至是钢琴前面的乐队领导者都是为那段旋律锦上添花的伴奏。

Por una cabeza——一步之遥。

那首狡黠的、深情的、既悲伤又跳跃的探戈,由帕洛斯拉起来更添了一分让人迷惑的圆滑。垫着温缓厚重的大提琴和手风琴声,生脆却不突兀的钢琴声,如同刀尖划开蜂蜜,让人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妄,是坚冷还是柔情。

安迷修立刻发现,这场演奏中特意留了一个空位,显然是亟待他去填补。他看了看自己手里抓着的陌生的琴,不是新东西,有非常温柔的使用痕迹,或许不难上手。

他无奈心道后辈们也真是能胡闹,把刚才冲刺得下气不接的呼吸喘匀了之后挑了第二个乐段,架起那把被塞进他手里的琴加入进去了。

人群自动为他开出走上舞台的道路,他站到了钢琴后面。他看到雷狮的背绷紧了,旋律中更带了些不明的意味。

乐曲前段已经足够撩人,而副调过后步入华彩段,那几个蓦然拔高的钢琴和弦更是声声凄怆,全都敲在他柔软的心尖。安迷修手上的琴弓猛然发力,一声裂帛直直插入后半拍,仿佛唐突,却又恰到好处。

帕洛斯没有抢这一节导致撞车,似乎早就知道安迷修才是迟到的真正主角。两把小提琴巧妙且不动声色地交换了角色位置,交缠中骑士般的正直纯粹与盗贼般的刁奸敏捷相互制约,又不曾让乐声显得嘈杂。

乐曲本身就是一道巨大的创伤。作曲者的情场悲痛,赛马场里的雪上加霜,全都糅在这些乱人心弦的和声里。最后属于钢琴独奏的两小节由重及轻,小提琴弓似有似无地擦出一声呜咽,完美地为曲子落下了帷幕。雷狮故意拖得极慢,叫这一刻也仿佛成了隔着永远差一步的天堑。

沉寂了一刻的人群发自内心地给予了赞美。

帕洛斯不经意拿了个全场最佳。平时他或许没有高个子的佩利和领头的雷狮那么打眼,(发型除外)但稍一细看都会被其实力折服——电吉他贝斯和小提琴都称得上精湛,虽然都是弦乐,但这可和主唱的管风琴脚踏风琴钢琴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在曲子最急促的当上从1退到2的快速位置切换堪称完美,连主修小提琴的学年首席安迷修也刮目相看。

他吁了一口气刚把白色的小提琴放下来,却看到那边倚着大提琴站起的卡米尔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小提琴手一阵寒意,“完蛋,功高盖主,老大吃醋了?”

“帕洛斯你……跟学长配合得有点太好了。”

“果然……这可是老大自己选的曲本来就是小提琴主打!现在说我是直男还来得及吗?”

“请节哀。”

“别啊!”

然而还没让他来得及开溜,钢琴突然响起了旋律。

雷狮根本没打算谢幕,他的手指摆脱了那几个乐谱上的伴奏和弦后没了约束,竟然自己弹起了主旋律来。不仅现编,而且改调。相较连绵的弦乐器,琴音分明的乐器之王弹起来倒是别有韵味。

即兴演奏……!安迷修一惊,打算放下的琴又僵持在肩上。

他发现了,对方在等。

像一个甩长绳的小孩子一样,等待安迷修从空隙中加入进去。

不是等待别人,而是等待他。

安迷修看着他的背影,手指无意间就爬到把位上跟着乐曲进度调整。米色的弓毛像良笔抖出一串墨点般在琴弦上震颤良久终于发力,一个漂亮的连弓完美地从那个为他预设的空档间跳进了“长绳区”。

正好是小高潮的第一乐句。

雷狮自他加入的第一个音就从主旋律退回了伴奏,他的手指尖高高地跳离了琴键,又准确地落在正确的地方。这不曾排演的默契让不少器乐系学生都屏息或抽气,而团员们安静地抱着自己的琴,无人再突入进去。

他们二人就这么忘我地合奏起来,两种声音在永远只差一步的舞池里跳起探戈,无所谓主次、无所谓轻重、没有任何协调,却天衣无缝好似几百年前就写好了谱,并且排练了半个世纪一样。

明明是毫无相似,堪称相反。

却又能水乳相交,琴瑟合鸣。

或许在场者都会不合时宜地想到这样的描述,两种声音分明是在彼此相拥,从起初那命运般的少许排斥开始,打着转在中间对上了目光,于接触中坠入了爱河。

等安迷修真的能够放下琴,这回得到的呼声更加热烈。人群中已经有“学霸真尼玛不愧是学霸”和“果然是首府的音乐生”这样的感慨。

“还是跟我默契比较好。”雷狮跳下琴凳,得意地说,“我故意降半音弹的,他还是跟进来了。”

佩利歪着脑袋不解:“为什么要特地降音啊?”

平时玩世不恭的帕洛斯则是冷汗如雨:“……老大,我真的是直男……”

艺术是一种独立且通用的语言,音乐和绘画不需译介,比语言铸造的文学更加直观。安迷修和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口头交流,结束后乐队的成员们则是和初遇一样自顾自打闹着离场了。

而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又觉得他们好像什么都已经说过了。


之后纠结了好几天,还是忍不住想尝试一下。

对音乐生而言,自己是独奏型或是合奏型,抑或音乐教育,这是像文理的分化一样早在中学时期就差不多决定好的事。雷狮看着桀骜却是个合奏型或许还是拜早期家庭教育所赐,而安迷修虽然性格正直亲切,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独奏型——他本人也是一样,那副易于相处的表面下的,是个不热衷于特殊关系的独行侠。

但这次的即兴出演连他自己都颇感震惊,不由得又心思乱飞,想到了以前屡次失败以至于不愿再试的事。

他无法欺骗自己不想到那个在剧场教室大放异彩的嚣张后辈,目中无人,却叫人心痒。他坐在三角钢琴前面那么浑然天成,鸦羽般的黑发被天窗的光芒映着会显出一种花汁浸过似的墨蓝,一双深紫色的眼睛带着点暖调。脸蛋俊丽英挺,却又有着让人想捏一把的带着弧度的线条。

即使是他握着话筒唱那些安迷修欣赏不来的金属流行乐时,他也是那么有吸引力。跨度极广的漂亮嗓音,唱词间的一举手一投足一眨眼,都散发着叫人移不开眼的荷尔蒙。

雷狮并不是讨厌古典乐,正如他也不讨厌流行乐,安迷修依旧如此相信着。这个行事张扬的家伙真正痛恨的,其实是束缚感。严苛的曲式、调性、节拍器,掐着秒来配合的交响乐团。而无论是在酒馆里弹自己乱变奏的奏鸣曲也好,或是那场精彩绝伦的开放日演出也好,他看上去都是自由又快乐的,和唱歌的时候一样恣意。

那么这一次考试——可以合奏,也说不定呢。

——————TBC——————

谢谢老斧的图,我今晚会失眠(wait

明天正文over,有番外

谢谢各位抬爱,真是无以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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